一杯果汁见了底。

入口甘甜，余味酸涩，滑进喉咙后竟还泛着一丝苦。

像一杯醉人的酒，将萧前川原本就不太清醒的头脑灌得更加昏沉。

可他的身体竟回光返照般地充满了活力，由内到外都烧得沸腾起来。

燥热！

连带着把他骨子里的那点儿小脾气都勾了出来。

一巴掌拍开擒住自己下巴的左手，萧前川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腮帮子。干渴的喉咙在果汁的滋润下，终于能够发出声音。
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
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，萧前川吞咽了一下，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凌警官问道。

“在做什么？”

凌日照一怔，随即莫大的恐慌从心底里翻涌而出。堵得他心口发疼，喉咙发紧。

小川他清醒过来了？

在这种时候清醒过来了？

在这样混乱污浊的场面下……

他想过萧前川清醒过后会有多生气，会对他有多失望，甚至是憎恶。

可他想的那都是在一切已经解决完毕的情况下。在他把那些不堪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时候。

从没想过会是现在这种局面。

凌日照唇线紧抿。他解释不来，更难以启齿。

但沉默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，只会让萧前川更加恼怒。

“洛邪。”

萧前川的左手在沙发上到处抠抠，蓦地被这一声喊得一颤，食指竟是将掌下的那块儿布料直接给戳了个洞。

左手彻底不动了。

洛邪假装自己不存在。反正他现在只是一只左手，而人类的手是不会说话的。

“你们……都不理我……”

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响起， 凌日照与洛邪顿时慌了。

“小川。”

“小信徒！”

萧前川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奔出眼眶，大颗大颗往下落，全都砸在了左手上，也漏进了凌日照的心里。

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，他也想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。

身体上的难受，心里的委屈，独自面对一切的害怕，在这无人应答的瞬间全都爆发了出来。

萧前川的眼神再次变得迷蒙。

“抱我。”

洛邪心情复杂，凌日照彻底凌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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